《‘怪八卦’樊志涌传奇》第四回：张旺招贼牧场劫难——文大生撰

    扎三爷走出屋来，轻按墙头飞身上房，直奔屋顶，站定后四下观望，不见动静，又急忙跳下房来，直奔宅子前院，刚刚跑出内院，忽见丈许外有个黑影闪过，向栅栏门跑去。扎三爷并没声张，快步到栅栏处，向外张望，那黑影已毫无踪影。扎三爷立刻想到客房中的那几个马贩子，随即又转奔客房而来。

    扎三爷轻声轻脚地靠近客房，凑至窗前用手指捅破窗户纸一看，见屋内一帮人全是疾裘劲服，一色的夜行衣，身上背着兵器，腰间挎着暗器。这分明是一伙江洋大盗！

    扎三爷登时惊出一身冷汗，暗恨自己眼拙：匪徒结伙在牧场卧底，竟丝毫没有察觉。只见屋中人正低声商量什么，扎三爷听得隐隐约约，似乎是在说如何下手血洗牧场的事，好像还要等什么来才能动手。扎三爷意识到事情严重延缓不得，牧场将危在旦夕！他蹑手蹑脚离开窗根，轻轻翻出栅栏墙。刚刚落脚就听客房们“吱呀”一声打开，一条身影闪出屋，借着月光一看，竟然是双和牧场的二管家“坏事包”张旺，扎三爷不由得心头一颤，暗自叫苦，心想这场祸事是躲不过去了，今夜肯定是有个生死存亡之分了。

    扎三爷急忙奔向账房，恰巧，几位手持大刀的马师自账房那边走来，行动极为慌张。

    扎三爷怕黑暗中产生误会，先与他们打了招呼。众马师走到扎三爷身边齐声道：“场主，什么也别说了，赶紧招呼咱们的人吧！”扎三爷忙不迭的道：“弟兄们对不住了！”这时老管家德才也赶到了，扎三爷不敢耽误，急命他吹响竹哨召集全场的活计。

    警报一发出，立刻引起一阵大乱，等大家相继集中到帐房这边来时，为时已晚，牧场里马蹄杂沓，约二十几个马贼，已经攻到栅栏门前，点起火来。一时间火光四起，人声马声喧闹成一片。

    马贼一拨儿一拨儿不住的涌来，足足有二百余人，原本毫无防范的牧场那禁得住这帮人践踏，扎三爷手下的马师们和伙计们仓促应战，很快就在牧场各处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战团。

    哪里来的这么多马贼？这是“坏事包”张旺招来的，有句话叫：不怕贼偷，就怕贼惦记！张旺一直惦记着扎三爷，想报复扎三爷呢。还有句话：宁可得罪十个君子，别得罪一个小人！像张旺这样的小人，你得罪了他，他非要置你于死地，别忘了那天张旺跑时留了一句话：“姓扎的，你打伤我们哥儿俩，你等着吧，我要不把你弄个家破人亡，我是孙子！”因此“坏事包”张旺一直在寻找机会，后来他勾结了以“阴阳手”张发为首的二道岗这伙马贼，张发手下的人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，动起手来都毫不留情。

    马贼们纷纷从那烧断的栅栏处冲了进去，扎三爷这边也已经有几位马师身亡，这边一伙人与扎三爷及其手下厮杀，那边一伙人已经撞开了马圈，将一匹匹的良马牵走了。一些未经训练的劣马无人能够控制，惊的满牧场乱跑乱窜，还有的马匹跑到荒野里去了。

    终究还是寡不敌众，转眼间扎三爷的手下被杀的七零八落，不少当场身亡的，还有一部分落荒而逃，几名功夫在身的马师仍在牧场各处与马贼拼杀，可已是身上多出挂彩。

    扎三爷此时正被五名马贼团团围住。马贼们手中刀剑一展，分上中下三路攻击扎三爷，这几个马贼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杀手，出手即是致人于死地的招式。“嗤嗤”作响的剑风，“呼呼”鸣叫的刀风令人不寒而栗。

    扎三爷深陷重围脱身不得，虽然惦记家小及手下伙计，却也无法分身，只得挺身反击，可怜一身绝好的武功，也是难以抵挡四面八方劈刺而来的刀剑，转眼，扎三爷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，已经处于险境，想逃都不易逃脱了。

    这正是：双拳难敌四手，好汉架不住人多！

    那二道岗的贼魁“阴阳手”张发站在账房屋顶上挥舞着他手中的鬼头大刀，指挥手下的马贼去追杀洗抢，可怜诺大的一个牧场，只在这一个时辰中已经被弄得水解冰消，面目全非。

    “坏事包”张旺更为猖獗，他担心马贼们得到财物后分心，他想要斩草除根的愿望难以实现，于是到处狂喊：“兄弟们，不要放走了姓扎的，今夜要是走了姓扎的，以后可就没我们活的了！”

    扎三爷边杀边向德才靠拢过去，跟德才合在一处，扎三爷此时已近乎绝望，他料定自己今天必是要丧身于此，于是边杀边对德才说：“德老，我走不脱了，请您念在咱兄弟情份上，赶紧跑吧！”他这话分明是告诉德才去救自己的家小，德才岂能听不出其中含意，德才眼见扎三爷不能脱身，遂应了。尔后在扎三爷的掩护下杀出重围，直奔后院。

    马贼们见跑了一个，更是猛劲围攻扎三爷，疯狂的舞动着刀剑劈刺过来，扎三爷左扛右挡，上架下截，但还是不断被伤，渐渐伤势过重，也显出力不从心了，可怜一代英豪眼看就要命丧歹人之手！

    “阴阳手”张发在高出看见德才杀出重围直奔后院，知道此人必是前去救内宅家眷，一纵身跳下屋顶，紧紧跟随过去。

    德才赶到后院，看到后院也起了火，六七名马贼正在往外搬屋里的箱柜，往马匹上装，场主夫人不见了，只有小紫凤躲在院子的墙角处呜呜啼哭，德才顾不上许多，上前一把抓起紫凤，冲到一匹马前，砍倒马贼，即认蹬上马，抱住紫凤，紧磕马腹，一溜烟奔了出去。

    “阴阳手”张发追到后院，面前乎的跑过一匹马，他知是德才跑了，随即也抓了一匹马，纵身上马追了下去。

    德才紧紧搂着小紫凤，催马落荒而逃，见已远离火光四起的牧场，德才还是不肯松心，乘马如风一般的狂奔，他还嫌马慢，用刀背不住的打着马胯，马儿受疼，自然又要奋蹄加速，转眼就跑出十几里去。

    后面“阴阳手”张发单人单骑，驰行起来自然要比德才快，黑暗中他看不清德才，仅凭着有时有有时无的马蹄声，沿着声音追去，不大会儿，德才的身影就影绰绰可见了。

    德才发觉后边有人追赶过来了，怎奈胯下马已经跑到极速了，再怎么驱赶，也不能再快点了，眼见追兵愈来愈近了，情知自己难以逃脱了，心说自己一把年纪倒也罢了，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，可扎三爷唯一的骨肉就在自己怀中，若是有个闪失，对不起三爷阿，自己死了也难以瞑目。正想着，前边出现一个浅山坡，德才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山坡，勒住马，抱紫凤跳了下来，抡刀猛砍马的臀部，马儿受惊，狂奔而去，德才希望这惊马能引开追兵。小紫凤受到了惊吓，呆呆的愣了起来。德才抱着迈开步子朝山坳中走去。他深一脚浅一脚的，加之身上也有多出刀伤，行动也很迟缓。忽听“得得”的马蹄声尾随过来，德才心中暗道：“休矣！”

    这“阴阳手”张发也不简单，一匹空奔的惊马没能骗的了他，他驰马奔上山坡，借着月光四下一望，就看到了德才的身影，随即飞奔而来，德才此时有心想跑，可身上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，他跑不起来，四下也无处能躲藏。

    马到人到，“阴阳手”张发扑到德才身后，大吼一声：“老家伙，你今天是跑不了了！！”手中大刀一抖，劈向德才。

德才听得脑后恶风不善，急忙闪身，却因右臂抱着紫凤，只能用左手刀来搪，可惜力气不足，没能挡回，反而被张发的刀头砍中，“啊”的一声跌倒在地。

    张发拨马回来，搂头又是一刀，他这一刀下去，不但德才随之丧命，小紫凤也得小命难保。恰在此时，只听“嘿，休要伤人！”一声喝断，张发和德才还没反应过来，又听“当啷”一声，张发砍向德才的鬼头刀已被磕飞。张发肩膀一麻，坐不稳鞍桥跌下马来，来人确是身手不凡，速度之快无人能及，转眼已站到张发面前，借着微弱的月光，张发定睛一看，见面前站着一个瘦高个儿的老者，双掌一阴一阳拢在胸前，右手还还拿着一根二尺长的兵器。

    要知来人是谁，请看下回。